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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螺蛳粉味


夏孤寒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 一眼就看到站在床边看手机的顾晋年。

不知为何,夏孤寒总觉得老鬼的脸色突然变得红润起来,可是鬼会脸红吗?夏孤寒又不确定了, 他往顾晋年的方向走去。

顾晋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抬头看了过来, 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问:“怎么了?”

夏孤寒眯了眯眼,一脸狐疑之色:“你在看什么?”

“小说。”顾晋年很淡定,他确实也没骗夏孤寒,只是这次的小说和以往有些不同罢了。

夏孤寒勉强相信。

夏孤江看看夏孤寒又看看顾晋年,直觉自己无意间做了一件可能会影响他们夫夫和谐关系的事。于是大气不敢喘地溜进浴室洗漱, 装作自己不存在。

等他出来, 夏孤寒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

“现在就走吗?”夏孤江问。

夏孤寒:“嗯。”

想了想又道:“你给许思雅定个位。”

夏孤江下意识就想反问“你不是会吗?”但话到了嘴边就顿住了, 因为夏孤寒多半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懒。”

已经知道结果的事, 夏孤江便不会再挣扎, 认命地拿出一张黄表纸折成仙纸鹤,正想问夏孤寒有没有许思雅的东西作为引子的时候,夏孤寒飞了一张照片过来。

是许思雅的照片。

夏孤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张照片上有一股许听娴的残念, 就在眼睛的位置。

夏孤江接过照片,下一秒照片无火自燃,在他的掌心里腾起红色的烟雾,本应该是死物的仙纸鹤突然长开嘴, 把这团烟雾吞了进去, 而后飞出窗户,像是要给他们带路。

“夏孤寒走了。”夏孤江喊了一声,率先跑下楼。

夏孤寒没动,而是看向顾晋年, 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老鬼你和夏孤江去呗,让我在家睡觉。”

顾晋年不语,直接干脆地抱起夏孤寒往楼下走。

夏孤寒:“……”

夏孤寒:“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虽然懒,也没什么羞耻心,但仅限于在老鬼面

前,要是被夏孤江看到,他哪里还有做哥哥的威严?

顾晋年闻言把夏孤寒放了下来,和他一起离开。

一人一鬼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夏孤江已经叫来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道:“去哪……”

话还没问完,夏孤江就在司机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司机的目光立马变得呆滞,像个提线木偶。

夏孤江:“跟上那只纸鹤。”

司机:“好。”

车子启动,朝着群相山的方向驶去。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出租车开上群相山的盘山公路。

路过一栋别墅的时候,夏孤寒突然向窗外看去。

那栋别墅的门口站着一个红衣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只黑猫,似乎感觉到夏孤寒的注视,小女孩瑟缩了一下。

夏孤寒收回目光,又枕着顾晋年的肩膀闭上眼假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晋年垂眸看了他一眼,稍微动了一下身体,让夏孤寒枕得更舒服一点。

车子很快就消失在盘山公路的弯道上。

别墅前的红衣小女孩轻轻抚摸着黑猫炸毛的背脊,安慰黑猫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没关系,他们没有恶意的呀。”

又过了十分钟。

纸鹤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出租车司机几乎和纸鹤同时踩下刹车,车子稳稳地停在别墅的门口。

夏孤江在下车前拍了拍司机的额头,轻声说了一句:“回去吧。”

又把一张百元大钞塞进司机的口袋里,这才下车。

出租车调转车头,朝山下驶去。

等下了山,司机才如梦初醒,却又若无其事地开车,搭上新的客人,继续工作。只是摸到口袋里的纸币时,不住的纳闷,他什么时候放了张一百在口袋里?竟是一点都不记得去群相山的事。

这是一栋中式别墅,静静地伫立在半山腰上,装修得非常气派。

从大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花园。荷花开得正盛,一朵一朵亭亭立于宽大的荷叶之上,争妍斗艳。可仔细看,便能看出荷花的花瓣边上已经沾染了黑

色,微微卷曲,蒸腾着淡淡的黑雾。

荷叶下,是一团团暗影,水波粼粼,似有东西会从水里扑出来。

绿树红花,本应该美不胜收。

可夏孤寒他们一进入这里就察觉到一股违和感。

违和到诡异的程度。

明明是大晴天,可这栋别墅却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太阳照射不进来。周围的空气也更加沉凝,仿佛动一动就能破开一层水雾,走在其间极为艰难。

“这不像人住的地方啊。”夏孤江走在抄手游廊上,没忍住嘟囔。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一般的天师住在这里,用不了多久,身体的机能都会被这漫天的阴气和怨气侵蚀得干干净净。

夏孤寒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倒也认同夏孤江的说话。

偌大的别墅,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两人一鬼行行复行行,走过抄手游廊,还未抵达前厅,便听到一声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在里面!”夏孤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夏孤寒想了想,跟了上去。

别墅的前厅这会儿已经是一片狼藉,一个中年人趴在大门的位置,已然气息全无。他还维持着向外爬的动作,可后背却被掏了一个大窟窿,血在他的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已经凝结成黑色。

大厅中间,画了一个困灵阵,繁复的线条闪着璀璨的光芒,许思雅被困在其中,如瀑一般的黑发无风自动。

她整个人跪趴在困灵阵中,青白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喉咙里发出嘶吼,一双全黑的眼睛里漫着血红之色,便将所有仇恨和愤怒都充盈其中。

困灵阵中的灵气化成线,紧缚住许思雅,有几缕线条更像是有意识一般,直冲许思雅的眼睛而去,竟是想要硬生生地把许思雅的眼睛挖下来。

角落里突然爬出一个人,朝夏孤寒扑了过去。

好在夏孤寒反应够快,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不然大腿还真会被那人抱了个满怀。

夏孤寒低头一看,是周志强。

“小老板,快救救我!救救我!”周志强哭得

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抖如筛糠,面上是一点血色都看不到了,一个劲地让夏孤寒救他,“小老板,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

夏孤寒还真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应了下来,“好啊。”

好啊两个字于周志强而言就是特赦令,他感觉自己终于落地,脚也踩到实处了。

如果早知道和许思雅来王恒才的家里会面临这种情况,就是给周志强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上来。

之前他和许思雅进到别墅里,就看到在大厅里等着的王恒才。

许思雅一看到王恒才便风情万种的走过去,王恒才立马把持不住,抱住许思雅。

然而变故就在下一刻发生了,许思雅放在王恒才腰上的手移动到王恒才后心的位置,用力往下一掏,竟生生地把王恒才的心脏掏出来。

周志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脚软了。想跑,却像是有人抓着他的脚一般,竟是一步都动不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掏出心脏的王恒才竟还有一口气,浑身染血地往门外爬,眼中恐惧又希冀。一边爬一边吐血,却还不忘求救,“大师快……救救我!”

然而救他的大师始终没有出现,王恒才的手指才触碰到门槛,就咽了气。

圆瞪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周志强。

周志强瘫软在地上,许久之后,终于找回一点力气,爬着躲到角落里去。

杀了仇人,许思雅却没有露出快慰的表情,她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以往王恒才身边有非常强大的东西跟着,许思雅根本就没办法靠近他。今天许思雅也做好了和那个东西同归于尽的准备,可直到杀了王恒才,那个东西都没出现。

许思雅心知有诈,正想离开,脚下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能量。

丝丝缕缕,把许思雅紧紧缚住。

于是便有了夏孤寒他们进来看到的景象。

不过有一点,夏孤江不是很明白。

他直接看向夏孤寒,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他之

前猜测,那只鬼蛊应该到了炼制的最重要时刻,许听娴的怨气成了最关键的一环。那些人把许思雅引到这里,为的就是分离许听娴的怨气。可是过了这么久了,只是逼许思雅现了原形,却拿那双眼睛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没做什么。”夏孤寒摇头,“一切都是执念罢了。”

执念能让许思雅成为杀人的厉鬼。

亦能化为强大的力量,保护许思雅不受伤害。

如果要问夏孤寒真的做过什么,只不过用了一些手段,加强了许听娴想要保护许思雅的执念。所以困灵阵才无法剥夺许思雅的眼睛。那双眼睛一旦被强行夺走,练成鬼蛊,许思雅的人生也将走到尽头。

夏孤江了然。

正想说什么,天突然暗了下来。

黑暗瞬间席卷而来,顷刻之间吞没了整个世界。

花园里的人工湖水面不断翻涌,躲在水下的东西开始冒头。

它们趁着黑暗,悄无声息的来到别墅的前厅。

粘腻的水声在死寂中无限扩大,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不用眼睛看,夏孤寒都知道顾晋年在哪个位置,他伸手戳了戳顾晋年的手臂,没有一丝紧张,“老鬼,你来?”

顾晋年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夏孤寒:“……”

呵,又是熟悉的退一步。

“为什么总要我动手?”夏孤寒不满的咕哝了一句,手掌摊开,一条灵气长鞭悄然在他手上凝聚。

几乎同时,细微的破空声响起,潮湿的水汽蔓延开来。那东西近了,夏孤寒才看清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一条滑溜溜的舌头,还带着臭水沟一般的恶臭味,很是恶心。

夏孤寒心意所指,便是长鞭所向。

滑腻的舌头还没触碰到夏孤寒,已经被灵气长鞭卷起,发出滋啦啦的声音,被烧得一干二净。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夏孤江也适应了黑暗。

待看清周围的景象后,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艹,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只见地板上遍布着癞lai蛤ha蟆,每一头

都有一个小婴儿那么大,身上遍布流脓的肉瘤,每一个肉瘤都像是一张人脸。

这些癞lai蛤ha蟆就算不攻击,仅仅存在,就足够恶心人了,更何况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咕呱——”

“咕呱——”

死寂瞬间退去,癞lai蛤ha蟆的叫声此起彼伏,造成声波攻击。

周志强置身其间,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抽痛,好像有人拿锤子敲打他的脑门一样,没坚持多久,就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眼看一根滑腻的舌头即将把周志强吞噬,一张符箓飞过来和舌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爆雷声,连舌头带着那只癞lai蛤ha蟆一起炸开。

夏孤江几步跳过来,把周志强拉起往困灵阵的方向扔去。周志强是普通人,那个阵法对他伤害不大,但可以防止癞lai蛤ha蟆接近他。

等周志强反应过来,猛地对上许思雅青白狰狞的鬼脸,一口气没提上来,翻了个白眼,终于晕过去了。

另一边,夏孤江的符跟不要钱似的扔出去,噼里啪啦的声响就跟放鞭炮一样,阴森恐怖的画面变得十分喜庆。

只是……

夏孤寒:“我怎么觉得你的符有点眼熟?”

夏孤江又扔符爆了一只癞lai蛤ha蟆,“柜台的抽屉拿的,你画的吧?怪好用的。”

夏孤寒想起来了,香火店柜台里的符都是残次品,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他画完随手一塞就没再去管它们。

想明白这一点的夏孤寒马上向后退了一步,把战场完完全全交给夏孤江。

顾晋年递了一个眼神过来。

夏孤寒就笑:“我画的符,我出力了。”

所以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

顾晋年:“……”

夏孤江:“……”

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到癞lai蛤ha蟆堆里去,好在及时稳住身形,又从兜里抓出一把符扔了出去。

几分钟后,夏孤江的符差不多用完,癞lai蛤ha蟆也被杀得差不多了。

整个前厅和抄手游廊臭气熏天,

令人作呕。

夏孤江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符,颇为嘚瑟道:“这是小米最新研制的祛味符,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黄色的符纸在夏孤江的掌心中燃起,一股霸道的花香凭空而起,瞬间驱散了癞lai蛤ha蟆的臭味。

但闻到花香的夏孤江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夏孤寒更是呵呵冷笑:“还不如不烧。”

夏孤江也是一言难尽,略显尴尬地为自己辩解:“小米又没和我说,我怎么知道是石楠花味的。”

石楠花的香味霸道地弥漫了整个前厅。

夏孤江越闻越尴尬,提议道:“要不,我再烧一张?”

“你确定这次是正常的气味?”夏孤寒反问。

夏孤江想想小米的黑历史,不回答了。

到底是花香,闻着闻着就习惯了。夏孤江如此安慰自己,忍住那一点不适,换了个话题,“那些人中有蛊师。”

鬼蛊还有可能说是天师按照炼制鬼蛊的办法照猫画虎,但刚刚的那些癞lai蛤ha蟆就只有真正地蛊师才能够驱使。

那些癞lai蛤ha蟆都是炼制过后的,是蛊虫的一种。如果不是夏孤寒的符箓可以直接让那些癞lai蛤ha蟆爆体,只是寻常杀死的话,其他的癞lai蛤ha蟆会吃了死去的癞lai蛤ha蟆的尸体,随之变得更强大。

战斗不可能结束得这么快。

整栋别墅还笼罩在黑暗之中,却一点都不影响夏孤寒和夏孤江的视线,他们行走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几步就来到困灵阵前。

困灵阵自然无法对夏孤寒造成问题,但他并没有破阵,而是在阵法上加了一层禁制,一下子改变了困灵阵的性质。困灵变成了守护,能保在这个阵中的许思雅和周志强安全无疑。

少了困灵阵的攻击,许思雅渐渐恢复正常人的模样,她站了起来,深深地夏孤寒鞠了一个躬。

她现在才完全明白自己的仇人多么强大,是如果没有夏孤寒,她不仅报仇无望,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夏孤寒偏身躲开了,道:“只是一

场交易罢了。”

事后,钱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安置好许思雅和周志强后,夏孤寒继续前往别墅深处。

那些人就躲在别墅里,盯着别墅里发生的一切。

知道他们到来,或许会感到惊讶,但绝不会害怕,因为他们于鬼蛊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养分。

那是一群疯子,绝对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养料。

正如夏孤江说的那样,那群人中有蛊师,接下来的一路总会有大堆蛊虫跑出来袭击他们。有如癞lai蛤ha蟆那般硕大恶心的,也有如蚂蚁一般悄无声息的。

不过这些都无法对夏孤寒和夏孤江造成影响,两人一鬼循着那些天师留下来的气息一路向前。

在别墅里绕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夏孤江找到一条密道。

密道斗折蛇行,一路向下,不知通往何方。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密道的尽头。

尽头处有一个石门,此刻石门大开,做出请君入瓮的姿态。

夏孤江看了夏孤寒一眼,见夏孤寒连犹豫都没有就走进密室里,他也跟着进去。

密室很宽敞,顶上挂着一个暗红色的灯,把整个密室晕染成红色。四周摆放着博古架一样的架子,架子上放着陶罐。

夏孤寒的视线在密室里逡巡了一圈。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陶罐里溢散出来的阴煞之气,如果没猜错的话,每一个陶罐里都封印着一只厉鬼。

密室里有三个人,夏孤寒并不觉得陌生。

方以年和他的两个徒弟白元钪、曲振。

这会儿白元钪坐在密室中央,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块无瑕的白玉。

仅仅是看起来无瑕罢了。

在夏孤寒眼里,那块玉像是浸透在血水里,沾染了无尽的血色,周围黑雾弥漫,有无数双手从玉中伸出,想要挣脱玉的禁锢。

方以年和曲振一左一右站在白元钪的身边,像是两尊护法。

看到进来的人只有夏孤寒和夏孤江,方以年有些惊讶,他以为他们背后有高人。但按现在的情况

看来,自始至终就是这两个人。

方以年可不相信夏孤寒和夏孤江两人年纪轻轻于术法一道上就有很深的造诣,想来是两个世家出来的愣头青,仗着有长辈送的法器,便不知天高地厚。

正如夏孤寒想的那样,对于他们的到来,方以年除了惊讶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

用聚阴阵困住夏孤寒他们只是以防万一,方以年并不想在炼制鬼蛊的时候受到打扰。也是想通过聚阴阵警告夏孤寒他们,闲事莫管。

他们能那么快破了聚阴阵倒是有些出乎方以年的意料。但不顾他的警告追到这里来,却让方以年更加确定两人就是心高气傲的世家子,没吃过苦头,万事不知。

方以年轻蔑地笑了笑:“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

就让他代替他们的长辈好好教训他们。正好,许听娴的怨气招不回来,就用这两个愣头青的灵魂来祭他的鬼蛊。

方以年心念一动,博古架上的陶罐开始剧烈抖动,贴在上面的封条变得松懈,极其强烈的阴煞之气从各个陶罐里涌了出来。

有一个陶罐的封条率先撕裂,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从灌口,有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厉鬼从陶罐里爬出来,密室的温度一下子下降,竟是犹如数九寒天。

不一会儿,窄小的密室挤满了厉鬼。

它们饿了很久,一出来,便看上了夏孤寒和夏孤江。

被盯上的两人却一点都不紧张。

夏孤江被满室的阴煞之气冻得发抖,朝夏孤寒伸出了手,“哥,给我一张烈阳符呗,我知道你带着。”

夏孤寒因为身体冰寒,小时候学会的第一张符就是烈阳符,尽管之后习惯了冰寒的体温,也习惯随身携带烈阳符。

这个习惯一直保留至今,夏孤江提起了,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烈阳符递过去。

末了,补充道:“298,友情价250。”

夏孤江:“……”

“行,”不过250是个什么价?拐着弯内涵他是二百五吗?夏孤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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