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 北极。
覆盖海洋的冰盖在夏季彻底崩裂,变成一块块飘浮在海上的浮冰。
这些浮冰大大小小, 千姿百态,顺海流堆在一,磕磕碰碰得像是人类游乐园里的某些设施。
“哗啦。”
白鲸的脑袋顶较小的浮冰,它喷出一股水柱,又缓缓沉下去。
在美丽剔透的冰蓝『色』海水里,白鲸圆圆胖胖的脑门格外显眼。
它刚刚成年,为贪玩脱离夏季迁徙的大部队,正徘徊在浮冰地带寻找今天的晚餐。
白鲸瞥见前方掠过条黑影。
——游姿矫健又流畅, 是海豹。
白鲸立刻跟上去。
没久它就看见鱼群,美味的鳕鱼群……
这条年轻的白鲸高兴地加入海豹的捕猎队伍,还主动提供“驱逐”鱼群的服务, 配合很完美, 收获大口的肥美鳕鱼。
“咕叽叽。”
白鲸发出愉快的音, 感谢海豹的配合。
可惜海豹不这么想。
饱餐一顿之后应该赶路, 白鲸选择一条跟迁徙大部队完全不同的路——是的,它就是鲸群里那种特别顽皮的个体,厌倦群居生活,说走就走,欢快地奔向由。
落单是很危险的。
在北极,它有两个无抗衡的天敌。
——饥肠辘辘的北极熊, 还有夏天抵达北极的虎鲸。
这条白鲸的胆子非常大,也很聪明, 它的眼睛可以辨别某些一动不动的“浮冰”是北极熊伪装的,绝不靠近。
它的力也很敏锐,已经捕捉到远处一群虎鲸交流的音。
糟糕!
白鲸悄悄地把己隐藏在浮冰附近, 借相似的颜『色』来隐藏己。
它的动作轻巧无,没有掀浮冰,或者造成浮冰不正常的碰撞破碎,它顺海流跟浮冰一“飘”。
这是一场关系到生命的追『迷』藏游戏。
打是打不过的。
它单个,对面是一群。
白鲸在战斗力在虎鲸面前不值一提,对虎鲸来说,它只是一顿会游动的肥美大餐。
跑也很难跑得掉。
虎鲸能持续追猎个小时,“有幸”参加过这样一次致命长距离游泳比赛的年轻鲸并不想重复这个噩梦。
如果被白极熊盯上,只要用尾巴扫过去一条海豹,北极熊就会扑向昏头转向的海豹;虎鲸就不一样,它们玩弄猎跟它们吃没吃饱、想不想吃没有一点关系,全看兴趣。
年轻的白鲸屏住呼吸,藏在浮冰群里,紧张地等待天敌路过。
这时,一阵奇怪的音从海底传来。
那群虎鲸被吸引,纷纷始潜水,想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白鲸趁机溜走。
虽然它很奇,但是生命更宝贵。
——辛辛苦苦欺负海豹才长这么肉,不能随便送掉!
白鲸用己最快的速度逃跑,一边跑它一边认真思索,它像过差不的音,只是不在北极。
“目前深度100米。”
“航速20节。”
“一切正常。”
“呐捕捉到有一群不明体正在靠近潜艇……”
“是虎鲸!”
在无垠的冰海之中,有一艘漆黑的奇怪“大鱼”正在匀速前进。
虎鲸发出短促的叫,奇地绕潜艇转来转去。
滚圆的身体轻轻碰一下潜艇,发现它的速度很快,忍不住跟追逐来。
“小麻烦,保持速度,加强戒备!”
潜艇里灯光昏暗,人们戴耳机,警惕地望呐显示的屏幕。
如果冰海里的鱼群可以思考,一定很感谢人类为它们吸引虎鲸群的注意,还很“配合”地跟虎鲸们来一场长跑。
虎鲸逐渐发现不对的地方,这个冰凉凉的大家伙像不能交流,跑半天速度一点都没减弱,也不用上浮换气——这不是它们喜欢戏耍的鲸豚类猎。
可玩『性』骤减。
虎鲸们碰头碰尾地交流一番,放弃这个怪家伙。
海洋这么大,什么不能玩?
看这群家伙离,潜艇里的人松口气。
虽然他们携带武器,不怕这些虎鲸,但是他们不愿意增加任务之外的风险。
这是一次极地航行大冒险。
这条被虎鲸嫌弃、被白鲸感谢的“大鱼”,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艘核|潜艇。
“8月2日,鹦鹉螺号一切正常,我们正在接近北极点。”
“继续下潜,注意冰山。”
夏季冰盖融化,断裂的冰山仍然漂浮在海面上,它们沉在海下的部分远远大于海面上的体积。
这些冰山大部分来格陵兰岛。
其潜艇在六月底就尝试这次极地航行,可惜在穿过白令海峡时,被北极飘来的大块的浮冰堵住航路,只等到八月,冰块进一步融化之后才始第二次尝试。
潜艇上不仅有美海军,还有来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电子验室里的科学家。
冰下领航员紧张地盯屏幕,旁边还有人分析各项数据。
“正在扫描海底况、附近生……”
音戛然而止,所有电子仪器上都被奇特的干扰波影响。
“怎么回?”
“对外通讯全部中断!”
“难道是磁场?”
这时呐『操』作员忽然捂住耳朵,疑『惑』地说:“我到鲸群的叫。”
与刚才的愉快追逐不同,现在音拉得很长。
即使语言不通,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惊慌意味。
“嗡、嗡!”
电子屏幕上的波状图出现一道陡然拉高的直线。
潜艇猛然晃动。
“是冰山吗?”
“不是!”
冰下领航员艰难地咽一下口水。
呐员的表更难看,他结结巴巴地说:“sir,这像是某种大型生的吼。”
潜艇又猛然□□,这次记录到一个更大幅度的波纹。
验室的科学家推眼镜说:“这不是呐库里记载的任何一种海洋生音。”
“可能是地震,或者火山喷发。”
“我记得北极没有火山?”
“冲击方向来加拿大海盆,那里深度达到3800米,也许海底……”
话还没说完,所有人都闻到一股焦糊味。
电子屏幕爆。
“不,快救火!”
潜艇船舱里响警报。
暗红『色』应急灯亮,每个人的脸都被映得像是鬼怪。
这艘核|潜艇已经服役三年,航程超过两万海里,虽然这次意外很诡异,但是舰上人员还是保持冷静做应有的『操』作。
舰长额头中间快要形成一个难看的山体褶皱纹路,他捏通讯器,及时发布一条又一条命令,就在他想要询问身边的科学家时,潜艇忽然不受控制地“翻转”来。
许人被撞晕过去,还有人受伤。
舰长手里的通讯器也脱手飞出去。
“启紧急模式!”
“平衡系统……”
舰长的音被一阵凄厉的惨叫打断。
在呐员的位置上,有一半人昏『迷』不醒,另外一半人抱头挣扎哀嚎。
然后可怕的发生。
一个呐员的脸变形,跟橡皮泥一样扭曲来,嘴里发出赫赫的怪。
就像无聊小说里的狼人变形一样,他的脑袋越来越尖,腿部诡异地抽长,手指变成利爪。
士兵们试图制服这个疯的倒霉蛋,却被它在短时间内弄伤个,最后眼看它的利爪要抓毁一台仪器时——
“啪。”
木仓响。
潜艇舰舱里陷入死寂,人们呆呆地看那具额头中弹的尸体,还有手持武器浑身发抖的科研人员。
死者的友愤怒地握拳头,不过他还没出,就被同僚死死地按住。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具尸体已经不是“人”。
除士兵,科学家们也觉得己要崩溃。
一个人竟然在他们眼前变成怪?
这可不是十九世纪,科学里混杂各种怪诞。
人造卫星都升空,地球已经彻底在人类面前揭『迷』雾。现在他们正在挑战的极地航行也是用科学来完成前人无做到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那些冒险团队的主场。
南美洲高原上没有恐龙,南极也没有外星人基地。(注)
“关闭所有呐。”
首席科学家及时喊道。
这是“沉默”的标志,在战争时期的潜行方,然而现在他们用来躲避可能遇到的“敌人”。
在然界里,任何可以发出音并且游动的体,都有率被动当做“敌人”攻击。
“莫尔先生,觉得……外面是一种海怪?”
“不,我怀疑我们遇到人类制造的可怕怪,一种新型战争武器。”首席科学家看地上的尸体说,“我还怀疑舰船上有间谍,这到底是毒素,还是放『射』元素?怎么会发生这样畸形的异变?”
舰长的脸都黑。
如果这是某种放『射』元素的污染,潜艇里所有人可能已经被宣判死刑。
能来执行极地航行任务是一种荣耀,现在竟然变成灾难?
“莫尔先生,请保守秘密,不要把消息传出去,这会影响潜艇人员……”
舰长的话还没说完,潜艇又出现变化,它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飞驰,所有人站立不稳,头晕目眩。
“航速……航速超过30节!”
“不,这不是我们的速度,有东西在拖我们!”
潜艇外面的冰海漂浮一个不可名状之。
祂的躯体上有数不清的蓝『色』斑点,像是眼睛,又像某种装饰。
祂的身体像扁平的毯子,却能在海水里轻易翻卷,像一只放大无数倍的巨型鱿鱼那样,身体两侧飘波浪状的曼妙裙边,拥有一种让人发狂的恐怖美丽。
祂的高高地竖身体,像是要覆盖这条潜艇。
仅仅是造成的海浪涌动,以及缓缓压下可怕力量,就让潜艇疯狂的摇晃。
突然,祂感觉到什么,身体挪到另外一个方向,然后发出“嗡”的可怕音波。
一些白『色』扁平生到召唤迅速游过来。
这些生还保留“生前”的特征,有虎鲸的背鳍或者北极熊的皮『毛』,可是它们的身体全部“扁”,体积也扩大倍,像一张张漂浮的可怕魔毯。
这些魔毯覆盖在潜艇表面,转眼就给它加上一层“白『色』防尘罩”。
祂再次命令己的眷属,“防尘罩”裹这个战利品往北方极速游去。
冰海重新恢复平静。
许久之后,在浮冰的缝隙里忽然喷出一条高高的水柱。
年轻的白鲸晃脑袋,眼睛里写满惊恐。
秒后又晕晕乎乎地沉向海底,很快就被海水呛醒,它拖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异常沉重的身体,吃力地往前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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